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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妖物语（一）

＊天狗影山 x 除妖师日向，与小排球世界中一众妖怪的故事

＊CP：影日，后面的章节会涉及其他CP

＊本章字数7k，预计是个中篇

＊OOC预警

 

 

 

天狗

 

［一］

 

“日向，拜托你啦。”谷地仁花双手合卝十，略带歉意地吐了吐舌卝头：“谁让今天大家都出任务去了，听委托人描述，最近作怪的妖怪应该只是后山上一些小地精。”

 

在她的面前，着一身朴素白衣的橙发少年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可是……我和谷地同学不一样，我不过只是个见习除妖师啊。”

 

谷地拍拍胸卝脯，笑得眉眼弯弯：“没关系！我保证，以日向现在的能力是绝对可以解决的！”

 

为了加强说服力，谷地拍了拍日向的肩膀，继续肯定道：“你已经努力训练这么久啦，没问题的。况且，”她的目光放柔了些许：“日向不是一直努力地想要保护大家吗。”

 

“……嗯！”闻言，日向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亮晶晶的琥珀色卝眼眸弯成两个月牙：“交给我吧，谷地同学。”

 

“太好啦！那我就去出任务了哦！”谷地将身后的包包背好，动作利落地骑上了自行车：“对了，神社里还有一些饭团，你记得包好带着在路上吃。”

 

交代完毕后，谷地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离开了。

 

日向站在原地，一边挥手一边看着谷地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有些烦恼地皱起了眉头。

 

乌野神社是赫赫有名的老牌神社，由第一代大除妖师乌养一系创立。后来因为乌养一系年岁已高，便由他的弟卝子们接替了除妖的任务。

 

在除妖师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中，现代都市的发展快马加鞭，曾经诡谲神秘的妖怪传说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除妖师的任务也随之逐渐减少。也因此，曾经一生皆在与妖怪战斗的除妖师也终于能够过上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有的除妖师放弃了这一条路，转而变成了工薪阶层。也有的除妖师选择在日常生活之余继续退治妖怪的工作，就像日向和谷地，他们是神社里最年轻的弟卝子，平时在宫城县的一所高中读高一。

 

事实上，从除妖师这一行业渐渐没落之后，几乎很少有这样一天之内大家全部都出任务的情况了。但近几年不知为何，妖怪好像又渐渐变多了起来。

 

日向回到神社，将谷地同学留下的饭团用便当盒装好，又用细心地用一块明黄卝色的布将整个便当盒包了起来。

 

他将自己的道具连同便当盒一起收进了包里，又从架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把略显陈旧的武士刀。

 

待全部收拾好之后，日向终于走出神社，朝后山走去。

 

 

 

［二］

 

日向翔阳是乌野神社唯一的见习除妖师。

 

倒不是因为他是个新人，而是因为他似乎天生缺少学习除妖师卝法术的的天赋，正常人练习一个月便能掌握的招式，他往往需要半年的时间。因此，到现在日向掌握的也不过是最基本的一些法术而已，而同期的谷地仁花早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正式除妖师了。

 

乌野神社的前辈们都十分关照他，常常安慰他即使学的慢也没关系，毕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要一点一滴地积累，总会变成厉害的除妖师。

 

也好在日向虽然法术不在行，却是个体力怪物，将刀法练得极为出色，对付一般的小妖怪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不知不觉间，日向已经走到了神社后山的入口，两侧是耸立的石像，中间爬满青苔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密林深处，望不到尽头。

 

他一步步爬着石阶，从包里摸出一本厚厚的泛黄的书本，有些褪色的封皮上印着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

 

《百妖图鉴》。

 

日向杏核一般的眼睛眨了又眨，顺着目录一点点地查找着。

 

“有了。”橙发少年眼前一亮，迅速地将书本翻阅到写着“地精”的那一面。

 

顾名思义，地精是诞生于土地的妖怪，它们不具备什么攻击性，只是偶尔喜欢捉弄人类，或者偷走一些食物。

 

日向之前偶然遇见过一些下山来玩的地精，那些小妖怪找他要了一些饭团。第二天，乌野神社的大门口便出现了一大袋土豆。

 

确实如谷地同学所说，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任务。

 

日向翔阳是个极其简单的人，他一直相信，和人类一样，妖怪也有好坏之分。这一点也与乌野神社所传承的精神不谋而合。所以他深深明白，刚才谷地同学所说的“保护大家”，指的不仅仅是人类，也指那些善良的妖怪。

 

日向心想，找到那些调皮的小妖怪，好好和他们商量一下，以后不要再捉弄人类好了。

 

这也是日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任务，尽管最开始感到有些紧张，但从踏上石阶的那一刻开始，日向的心便渐渐被兴卝奋这一情绪占据主导，他加快脚步向上走去。

 

走了许久，依然没见到捣乱的地精，日向的肚子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抗卝议。他的脸红了红，拍了拍石阶上的灰后就地坐了下来，然后从包里拿出包得整整齐齐的便当盒，取出一个饭团，幸福地咬下一大口。

 

日向大概已经走到了半山腰，从他现在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伫立在乌野神社前的巨大的朱卝红色鸟居。鸟居之上，太阳渐渐有西沉的趋势，天空开始渲染上橘色的暖光。

 

 

“唰啦。”

 

忽然，旁边的灌木丛发出一声轻响，日向的脸上还粘着晶莹的米粒，他转头望去，却正对上一双墨色的瞳孔。

 

日向手里的饭团“啪嗒”掉落在了地上。

 

突然出现的少年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墨色卝眼眸如同一泓沉静的潭水，黑色的短发被风轻轻吹起后又落下，而后乖顺地贴在耳侧。

 

他穿着一袭玄色的羽织，羽织上隐隐可见精细的暗纹。腰带极为随意地在身侧打了个结，白色里襟的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着，露卝出修卝长的脖颈和胸前一小块白卝皙的皮肤。

 

黑发少年没有说话，歪着头静静地看着日向。

 

日向有些窘迫地红了脸，他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饭团，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要……要吃吗？”日向突然闭上眼，直直地举起了手中的便当盒。下一秒他便悔得肠子都青了。日向在心里欲哭无泪，他只是想说点什么，怎么偏偏就发出了吃饭邀请呢。问问名字什么的不好吗？

 

正在日向后悔万分的时候，手心却驀地一轻。是黑发少年拿起了他手中的便当盒，正用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的眼神打量着。

 

紧接着，他拿起一个饭团，放到嘴边试探性地咬下了一小口，墨色的眼中倏地浮现出惊喜的光。

 

日向见状瞬间松了口气，他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了一个位置，冲少年露卝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呐，坐下一起吃吧。”

 

黑发少年看着石阶，忽然皱了皱眉。日向反应过来，他的衣服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于是干脆主动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热络地问道：“你是从哪里上来的？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吗？”

 

少年小口小口优雅地吃着饭团，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那个，难道你不会说话？”日向小心翼翼地发问。

 

黑发少年的眸光瞬间一凛，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日向吓得一个激灵，一边忙不迭地道歉，一边在心里默默犯难：感觉这个人好像很难相处啊。

 

“诶？”日向忽然发现自己刚刚掉在地上的饭团不见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果不其然，在身后找到了蹑手蹑脚抱着饭团准备逃窜的地精。

 

“啊！站住！”日向下意识大喊出声，小小的地精吓得一哆嗦，瞬间像是上足了发条一般马力全开地抱着饭团往山林深处跑去。

 

好不容易遇见了地精，日向怎可放弃这个机会，他急急回过头，冲黑发少年撂下一句：“抱歉，你等我一下”后，便起身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出去。

 

日向身后，黑发少年放下了手里的饭团。

 

他盯着日向跑出去的方向，眼里复杂的光芒一闪而过。

 

 

 

［三］

 

“呼，”日向一手擦了擦额头上滚下的汗珠，一手拎起还在不停挣扎的地精，他有些严肃地皱起眉，说道：“饭团可以给你吃，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最近要捉弄人类。”

 

地精忽然安静了下来，它缩了缩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日向。

 

那双眼里写满了惊恐与愤卝恨。它突然更加用卝力地大肆挣扎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卝叫卝声，拼命地想要向前方逃窜。

 

日向心中一惊，手一抖松开了它。

 

小小的妖怪甫一落地，便惊慌失措地冲了出去，然而才跑出几步，就突兀地定在了原地，如同被什么力量牵引了一般。地精的眼里霎时间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发出凄厉的哀鸣声。下一秒，它从头顶开始，如同被酸类腐蚀一般，速度极快地开始溶解，几秒内便化成了一摊血水。

 

日向惊恐地瞪大了眼，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那摊血，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背上的冷汗已经浸卝湿卝了白色的单衣，带来一片冰冷粘腻的触感。

 

他弯下腰，捂住嘴疯狂地干呕了起来。

 

日向翔阳的脑子里满是疑问。明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妖怪，怎么顷刻间就被剥夺了生命。是什么人做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紧紧卝握住手中的刀柄，眯起眼仔细观察了起来。

 

一根极细的，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线，从地精消融的位置开始，一直蜿蜒到山林里。

 

……是蛛丝！

 

日向忽然反应了过来，脸瞬间变得煞白。他想起了《百妖图鉴》上关于蜘蛛类目妖怪的记载，蜘蛛一族的妖怪善用傀儡之术，尤其是死后怨灵所化作的土蜘蛛，甚至能够用蛛丝操控活物。

 

如果日向没有记错的话，土蜘蛛最爱栖息的地方便是深山。

 

他的额角悄悄滚落几滴冷汗，心中默念，但愿不是修为高的土蜘蛛，否则以他现在的能力，十个自己也应付不了。

 

地上的蛛丝突然间迅速地抽卝离，像是有什么人从暗处握着丝的另一端将它拉回。凹凸不平的地面剧烈地卝震动了一下，阴寒的风呼啸而至，吹得山里的树丛发出哀嚎般的声响。

 

如同蜘蛛收网的前奏。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瞬间扬起的砾石尘土，日向身前的树丛突然如骨牌一般纷纷倒塌，异常巨大的妖怪从地底冲出，尖利有力的八只长足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昆虫骇人的眼睛下，是有数米之长的森白獠牙。

 

日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说什么来什么，这样巨型的、像座房子一样大的土蜘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概是活了几十年……不，或许是上百年，才能如此巨大。

 

他迅速地在心里判断了彼此的实力后，决定先跑下山再说。

 

日向记得以前随前辈们一起退治土蜘蛛的时候，菅原前辈耐心地和他解释过，因为土蜘蛛的祖先被卝封印在山里的“囊蛛冢“里，所以土蜘蛛这种妖怪是没办法远离深山的。

 

他当机立断地转身往回跑去，却在回身的那一刻看见了刚才那个黑发少年，少年将双臂藏在宽松的袖袍里，面容平静地看着日向和他身后巨大骇人的妖怪，没有半分惊慌

 

日向不知道那少年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息。他感到土蜘蛛散发的森森寒气已经来到了背后，大惊之下，日向一个纵身扑向黑发少年，借着冲力顺势卧倒，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土蜘蛛肢节的扫过。

 

土蜘蛛打偏的一击落在了他们刚才身后的树上，足有两人合抱之粗的树瞬间被拦腰折断。

 

“好卝痛……”日向挣扎着睁开眼，被他慌乱中压在身下的黑发少年沉着一张脸，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他不客气地瞪着日向，仿佛正在爆发的边缘。

 

“我救了你诶，你在生什么气啊？”日向撇撇嘴，委屈道。

 

他盯着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黑发少年看了几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拔卝出刀，又从包里掏出带来的符卝咒，咬咬牙说道：“没时间解释了！你快走，我想办法拖住它。”

 

日向迅速跑向另一个方向，好在他的运卝动天赋过人，在急速奔跑的同时还能灵敏地躲避开蜘蛛的攻击。他跑到蜘蛛的背后，武士刀凛冽的刀光一闪，橙发少年手起刀落，重重一刀砍在了土蜘蛛的长肢上。

 

“咣！”他下了十足的力气，却被反弹回来的巨大的冲力震得虎口一阵发卝麻。土蜘蛛的腿坚卝硬得像是铜墙铁壁，一刀下去没有造成半分伤害。

 

感受到被攻击，土蜘蛛发出震怒得咆哮，惊得后山里的鸟惊叫着齐刷刷逃离。

 

日向因为刚才的攻击无效分了分神，来不及躲避下一击，他快速抛出符卝咒，大喝了一声“破”，除妖师特制的符卝咒应声爆卝炸，发出夺目的红光。

 

巨大的妖怪嘶鸣了一声，却依旧没停下攻击，反而因为符卝咒造成的伤害感到更加愤怒，手上的攻击也更加狠戾起来，橙发少年躲闪得也越来越吃力，好几次蜘蛛巨大的肢节都从身侧擦过，白色的衣服渐渐渗出卝血色，如同开出了点点梅花。

 

“砰！”日向躲避不及，被土蜘蛛击中，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准备站起，抬眼的那一瞬，琥珀色的瞳孔却震卝惊地放大。

 

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黑发少年，那少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卝势，他仿佛看台下安静的观众，沉默地观赏着这一出激烈的戏剧。

 

时间仿佛暂停了几秒。

 

日向的世界此时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风的呼啸，妖怪的嘶吼，群鸟的哀嚎。

 

他却于万般整耳欲聋的声响中，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少年的低语：

 

“要我帮你吗？”

 

 

 

［四］

 

“……要我帮你吗？”

 

黑发少年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他的好看的眉头轻轻地拧在一起，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

 

“帮？怎么……”日向翔阳震卝惊地睁大了眼，他话音未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天地的景色刹那间在眼前颠倒，他慌忙回神细看，原来是土蜘蛛的蛛丝不知何时缠绕到了自己的脚上。

 

土蜘蛛顺着蛛丝抓卝住了日向，将他倒吊在半空中，像是欣赏猎物最后挣扎的模样，缓缓地张卝开了血盆大口。

 

求生的本能被激发，他开始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蛛丝斩断。

 

橙发少年在半空中缓缓地卝下落，他甚至已经可以闻到土蜘蛛身上刺鼻的腐臭味道。

 

挣扎都不过是徒劳，日向松开了握刀的手，老旧的武士刀直直坠落进了蜘蛛的口卝中。最终，他闭上了眼，缓缓遮住了眼底的光。

 

抱歉，谷地同学，这样的任务可一点也不简单啊。

 

还有……刚才那个人，一定要顺利逃走啊。

 

 

夕阳西下，将云朵在天空织成的纯白色荒原染成火一般的红色。

 

落日的光晕里，某种利器破空而出，带着凛冽的杀意，电光火石间切断了缠在日向脚上的蛛丝，也刺破了土蜘蛛的眼睛。

 

土蜘蛛发出凄惨的呼号，它剧烈地挣扎着，粗笨地用头部的螯肢拔下刺进眼中的锐器，妖怪粘卝稠的鲜血飞卝溅。待取下之后，活了近百岁的妖怪震卝惊地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再无动作。

 

那不过是一片黑色的羽毛。

 

 

“……喂，醒醒。”

 

带着些许不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日向翔阳将眼睛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映入眼中的是黑发少年冷漠的脸。

 

“什么情况？”日向眨眨眼，随即大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直到痛得龇牙咧嘴，这才确认不是在做梦。

 

方才生死一瞬带来的绝望一扫而空，日向一下子振奋地坐了起来，圆圆的杏眼里闪过星星一样明亮的光：“你是怎么做到的？把那个刀都切不断的蜘蛛丝，‘咻’地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恼羞成的妖怪回过神来，怒吼的声音打断了日向的话，再一次攻了过来。

 

日向下意识地要去推开黑发少年，却被少年捉住了手腕。

 

黑发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日向看向身后。

 

土蜘蛛在他们面前不到两米的距离停下了，它长着口，用出锋利的獠牙在空中反复撕咬，却自始至终没能靠近二人分毫。它恼怒地狂吼，声音却无法传到日向的耳中。

 

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隔出了另一个世界。

 

墙的那一端是嘈杂与喧嚣，这一端是平和与沉静。

 

 

日向翔阳目瞪口呆地凝视着蹲在他身前的黑发少年，他依旧攥着日向的手腕，双眸好似沉静的深潭，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溺。

 

“要我帮你吗？”他重复了一边刚刚的问题，语气平静地像是在问“今天星期几”一样。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在日向的心里奔流。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悄然播下了一颗种子，带着宿命的因缘，将在不久的将来长成参天巨树。

 

命运的齿轮悄无声息地开始了新一轮的转动，日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听见自己用及其坚定的声音回答到：“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黑发少年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轻柔了些许。

 

他执起日向受伤的手，在日向震卝惊的目光中，轻轻地吻上了日向手上的伤口。

 

湿湿卝软卝软的触感从手上传来，带着过电一般的酥卝麻感传遍全身，日向白卝皙的脸瞬间染上了云霞的颜色。

 

“……契约成卝立。”

 

少年轻声说道，嘴角依稀可见一抹触目惊心的红，那是日向身上的血。他转过身去，面对着足有数层楼高的巨大妖怪，脚下轻轻一点，便被风送到了半空中。

 

日向逆着光，他看见漆黑的羽翼在少年的背后缓缓张卝开，黑色的羽毛飘散在风里，仿佛一场纷纷扬扬的雪。

 

下一秒，原本轻飘飘的羽毛齐齐绷直，仿佛变成了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它们像剑雨一样从高空刺下，土蜘蛛无比凄厉的惨叫卝声响彻山林，武士刀无法划破的妖怪外壳被羽毛轻而易举地切开，绿色的血液四处喷溅开来。

 

悬在半空中的少年不紧不慢地从袖袍里拿出了一柄黑色的团扇。他将扇子高高地举起，霎时间，呼啸的山风从四面八方聚拢，高速地卷动着，飓风带来的巨大吸力卷起无数砾石，甚至快要将地面的树木连根拔起。

 

黑发少年的神情变了，带着绝对的威严。他手中的团扇一挥，飓风如同有实体的长枪，贯穿了土蜘蛛肥硕的身躯，给了奄奄一息的妖怪最后一击。

 

 

留在地面的日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黑羽，团扇，操纵风，所有的特征都一一对应上了《百妖图鉴》里，被记录在最前页里的，“大妖怪”类目里的妖怪。

 

日向脑海中的时间疯狂地回溯，定格在了某一天的场景。

 

除了除妖之外，乌野神社也兼具祭祀和祈祷等活动。有一年，大人们祈祷时带来的孩子里，一些顽皮的孩子故意打翻了祭祀用的鲜果。于是大地前辈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用故事吓唬他们：“你们知道吗，乌野神社的后山上啊，自古以来都住着叫做‘天狗’的大妖怪哦。如果不听话，可是会被天狗抓卝走的。”

 

现在的小孩子早就不太相信妖怪的传说，但或许是大地前辈的表情太具有说服力，胆小的孩子已经被吓得瘪了嘴，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好似下一秒就要开始哇哇大哭。

 

原本只想稍微吓唬吓唬这些孩子的大地有些慌了，向站在一旁笑眯眯看好戏的菅原孝支投去求助的目光。

 

菅原笑着走了过来，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头，温柔地说道：“嘛，这个哥卝哥只是吓唬你们的啦。天狗是不会抓小孩的哦。”

 

他眨了眨眼，坚定地说道：

 

“——因为天狗啊，是为了守护而生的妖怪哦。”

 

 

日向从回忆里回过神来，黑发少年已经缓缓降落到了他的面前，衣衫上没有溅到一丝土蜘蛛的血迹，不染纤尘的模样如同落入人间的神祗。

 

少年蹲了下来，他收起羽翼，轻轻地将一枚橙色的勾玉挂在了日向的脖子上。

 

沉默了半晌，他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这是契约证明。”

 

天空有暖橘色的云霞飘来，夕阳的余晖为整个后山披上一层金色的薄纱，日落时分的风轻轻吹来，温柔地抚卝慰过脸颊。

 

日向看了看脖子上的勾玉，抬起头，缓缓露卝出一个不输日光的明朗笑容。

 

他冲黑发少年伸出了手，说道：

 

“我叫日向翔阳，你呢？”

 

黑发少年下意识撇开了脸。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夕阳的色泽很好地掩饰了他脸上突然泛起的红晕。良久，他缓缓回握住了日向伸出来的手，直视着日向，回答道：

 

“影山飞雄。”

 

日向再一次望向名为影山的少年，墨色的眼眸此时倒映出绮丽旖旎的色彩。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天空，有落日，有群山，有日月星辰，有日向翔阳没有见过的另一个世界。

 

 

这一天，日向翔阳于落日熔金之时，邂逅了从此改变他命运的天狗少年。

 

 

TBC. 

众所周知，高冷影山永远只存在于第一集（章）

最后一句借鉴了花子君第一集里最后一句话的模式，觉得好浪漫

小排球其他人物的设定做了一部分啦，第一次写非短篇同人，觉得既开心又紧张

我真的好喜欢日本妖怪的设定！

快来关注我和我一起唠嗑呀ଘ(੭ˊᵕˋ)੭